《悲剧的诞生》-完-4.7

悲剧的诞生

作者: [德] 弗里德里希·尼采
出版社: 译林出版社
译者: 周国平
出版年: 2011-8
页数: 158
定价: 20.00元
丛书: 汉译经典
ISBN: 9787544720120

 

 

 

 

 

我一直很偏执商务出版社,大家都在翻译同一本书,但他们的书籍肯定是最靠谱的。但尼采的这本书,我放弃了。阅读了30%,越来越云里雾里,字都认得,不知所云。还好家里有周国平的译本纸质书(弃电子书),大致翻了一下,觉得应该可以看得懂,毕竟一个如此明白尼采的人翻译的书,肯定会用读者可以理解的文字来表述的。

所以,重读!

这本不厚的书,读了2个月,感受了尼采的独到精彩,也受腻于尼采的”矫情”。借喻、隐喻这种饱含感情的文字,如果不能深刻感知参悟,就是最痛苦的内容。尼采的艺术,尼采的人生意义,这本书均有答案。我受用。之前,我是唯物的,但也听说传教的有一种论调:很多知名的科学家都是宗教教徒。我不解,做着唯物的事,信着唯心的神。逻辑,万物可究其因,理性的科学家竟然大多是教徒,是这个那个教拉拢平常信徒的策略吧。这本书,尼采一语点破,科学被现代人追逐热捧,但其局限也显而易见,人生意义这个问题并不能给出答案。尼采说,科学的尽头是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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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神(阿波罗)的含义:统称美的外观的幻觉;也是非理性的冲动。表象。是个体的人借外观的幻觉自我肯定的冲动。

酒神(狄俄尼索斯):艺术力量的象征。本质/意志。是个体的人自我否定而复归世界本体的冲动。

酒神与世界本质相联系;日神与现象相联系;酒神的本原性首先就表现在日神对于它的派生性质。梦是日神状态;醉是酒神状态。造型艺术和史诗是日神艺术;音乐是酒神艺术;悲剧和抒情诗求诸日神的形式,但本质上也是酒神艺术。

周国平的六篇导读才是最棒的读书笔记。

悲剧是一切艺术的顶峰。日神精神沉湎于外观的幻觉,反对追究本体;酒神精神要破除外观的幻觉,与本体沟通融合。前者迷恋瞬时,后者向往永恒。

在民歌创作中,我们看到语言全力以赴、聚精会神地模仿音乐。所以,由阿尔基洛科斯开始了一个新的诗歌世界,它同荷马的世界是根本对立的。

词、形象、概念寻求一种同音乐相似的表达方式,终于折服于音乐的威力。

语言作为现象的器官和符号,绝对不能把音乐的至深内容加以披露。当它试图模仿音乐时,它同音乐只能有一种外表的接触,我们仍然不能借任何抒情的口才而向音乐的至深内容靠近一步。

两者都一度洞悉事物的本质,他们彻悟了,他们厌弃行动;由于他们的行动丝毫改变不了事物的永恒本质,他们就觉得,指望他们来重整分崩离析的世界,乃是可笑或可耻的。知识扼杀了行动,行动离不开幻想的蒙蔽——这才是哈姆雷特的教训,而绝不是梦想家的那种廉价智慧,后者由于优柔寡断,不妨说由于可能性的过剩,才不能走向行动。不是优柔寡断,不!——是真知灼见,是对可怕真理的洞察,战胜了每一个驱使行动的动机,无论在哈姆雷特还是在酒神的人身上均是如此。此时此刻,任何安慰都无济于事,思慕之情已经越过了来世,越过了神灵,生存连同它在神灵上或不死彼岸的辉煌返照都遭到了否定。一个人意识到他一度瞥见的真理,他就处处只看见存在的荒谬可怕,终于领悟了奥菲利亚命运的象征意义,懂得了林神西勒诺斯的智慧,讨厌世了。

就在这里,在意志的这一最大危险之中,艺术作为救苦救难的仙子降临了,为她能够把生存荒谬可怕的厌世思想转变为使人借以活下去的表象,这些表象就是崇高和滑稽,前者用艺术来制服可怕,或者用艺术来解脱对于荒谬的厌恶。酒神颂的萨提儿歌队是希腊艺术的救世之举;在这些酒神护送者的缓冲世界中,上述突发的激情宣泄殆尽。

对于真正的诗人来说,借喻不是修辞手段,而是取代某一观念真实浮现在他面前的形象。……审美现象归根到底是单纯的。谁只要有本事持续地观看一种生动的游戏,时常在幽灵们的围绕下生活,谁就是诗人。谁只要感觉到自我变化的冲动,渴望从别的肉体和灵魂向外说话,谁就是戏剧家。

俄狄浦斯神话:智慧,特别是酒神的智慧,乃是反自然的恶德,谁用知识把自然推向毁灭的深渊,他必身受自然的解体。

智慧之锋芒反过来刺伤智者;智慧是一种危害自然的罪行。

艺术家的生成之快乐,反抗一切灾难的艺术创作之喜悦,毋宁说只是倒映在黑暗苦海上的一片灿烂的云天幻景罢了。

普罗米修斯神话:第一个哲学问题,就这样设置了人与神之间一个难堪而无解的矛盾,把它如同一块巨石推到每种文化的门前。凡人类所能享有的尽善尽美之物,必通过一种亵渎而后才能到手,并且从此一再要自食其果,受冒犯的上天必降下苦难和忧患的洪水,侵袭高贵地努力向上的人类世代。雅利安观念的特点却在于把积极的罪行当作普罗米修斯的真正德行这种崇高见解。与此同时,它发现悲观悲剧的伦理根据就在于为人类的灾祸辩护,既为人类的罪过辩护,也为因此而蒙受的苦难辩护。事物本质中的不幸——深沉的雅利安人无意为之辩解开脱——世界心灵中的冲突,向他显现为不同世界,例如神界和人界的一种混淆,其中每一世界作为个体来看都是合理的,但作为相互并存的单个世界却要为了它们的个体化而受苦。当个人渴望融入大全时,当他试图摆脱个体化的界限而成为唯一的世界生灵本身时,他就亲身经受了那隐匿于事物中的原始冲突,也就是说,他亵渎和受苦了。因此,雅利安人把亵渎看做男性的,闪米特人把罪恶看做女性的,正如原始亵渎由男人所犯,原罪由女人所犯。

或许能够用一个抽象公式来表达:“一切现存的都是兼合理的和不合理的,在两种情况下有同等的权利。” 这就是你的世界!这就叫做世界!

十二

把那原始的全能的酒神因素从悲剧中排除出去,把悲剧完全和重新建立在非酒神的艺术、风俗和世界观基础之上——这就是现在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欧里庇得斯的意图。

十三

在一切创造者那里,直觉都是创造和肯定的力量,而知觉则起批判和劝阻的作用;在苏格拉底,却是直觉从事批判,知觉从事创造——真是一件赤裸裸的大怪事!而且我们在这里看到每种神秘素质的畸形的缺陷,以致可以把苏格拉底称作否定的神秘主义者,在他身上逻辑天性因重孕而过度发达,恰如在神秘主义者身上直觉智慧过度发达一样。然而,另一方面,苏格拉底身上出现的逻辑冲动对自己却完全不讲逻辑,它奔腾无羁,表现为一种自然力,如同我们所见的那种最强大的本能力量一样,令我们战栗惊诧。谁只要从柏拉图著作中稍稍领略过苏格拉底生活态度的神性的单纯和自信,他就能感觉到,逻辑苏格拉底主义的巨大齿轮如何仿佛在苏格拉底背后运行着,而这个齿轮又如何必能透过苏格拉底如同透过一个影子观察到。苏格拉底本人也预感到了这种关系,表现在无论何处,甚至在他的审判官们面前,他都大义凛然,有效率地执行他的神圣使命。不可能在这方面驳斥他,正如不可能在他取消直觉的影响力方面赞许他一样,由于这种不可解决的冲突,当他一旦被传到希腊城邦的法庭前时,就只能有一种判刑方式即放逐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迷,一种莫名其妙、不可解释的东西,人们只好把他逐出国界,任何后人都无权指责雅典人做了一件可耻的事。然而,结果是宣判他死刑,而不只是放逐,苏格拉底光明磊落,毫无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表现得好像是他自愿赴死。他从容就义,带着柏拉图描写过的那种宁静,他正是带着同一种宁静,作为一群宴饮者中最后一名,率先离开宴席,迎着曙光,开始新的一天。与此同时,在他走后,昏昏欲睡的醉客们留了下来,躺在板凳和地板上,梦着苏格拉底这个真正的色情狂。赴死的苏格拉底成了高贵的希腊青年前所未见的新理想,典型的希腊青年柏拉图首先就心醉神迷、五体投地地拜倒在这个形象面前了。

十五

「 理论家与艺术家的区别。理论乐观主义相信万物的本性皆可穷究,思想循着因果律的线索可以直达存在的深渊,甚至能够修正存在。苏格拉底的影响笼罩着后世直至今天,人们崇拜逻辑和知识,但是,科学不断走向自己的极限,必定突变为艺术。」

十六

其它一切艺术是现象的摹本,而音乐却是意志本身的直接写照,所以它体现的不是世界的任何物理性质,而是其形而上性质,不是任何现象而是自在之物。

概念是后于事物的普遍性,音乐是后于事物的普遍性,而现实则是事物之中的普遍性。

二十二

当批评家支配着剧场和音乐会,记者支配着学校,报刊支配着社会的时候,艺术就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美学批评则被当做维系虚荣、涣散、自私、原本可怜而绝无创造性的社团的纽带了,叔本华关于豪猪的寓言说明了这种社团的意义,结果,没有一个时代,人们对艺术谈论得如此之多,而尊重得如此之少。

二十三

没有神化,一切文化都会丧失其健康的天然创造力。唯有一种用神话调整的视野,才把全部文化运动归束为统一体。一切想象力和日神的梦幻力,唯有凭借神话,才得免于漫无边际的游荡。神话的形象必是不可觉察却又无处不在的守护神,年轻的心灵在它的庇护下成长,成年的男子用他的象征解说自己的生活和斗争。甚至国家也承认没有比神话基础更有力的不成文法,他担保国家与宗教的联系,担保国家从神话观念中生长出来。

悲剧的衰亡同时即是神话的衰亡。在此之前,希腊人本能的要把一切经历立即同他们的神话联系起来,甚至仅仅通过这种联系来理解它们。在他们看来,当前的时刻借此也必定立即归入永恒范畴,在某种意义上成为超时间的,国家以及艺术都沉浸在这超时间之流中,以求免除眼前的负担和渴望而得安宁。一个民族(以及一个人)的价值,仅仅取决于他能在多大程度上给自己的经历打上永恒的印记,因为借此它才仿佛超凡脱俗,显示了它对时间的相对性,对生命的真正意义即形而上意义的无意识的内在信念。如果一个民族开始历史地理解自己,拆除自己周围的神话屏障,就会发生相反的情形。与此相联系的往往是一种断然的世俗倾向,与民族早期生活的无意识形而上学相背离,并产生种种伦理后果。希腊艺术,特别是希腊悲剧,首先阻止了神话的毁灭,所以必须把它们一起毁掉,才能脱离故土,毫无羁绊地生活在思想、风俗和行为的荒原上。

注释:

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

机械降神:这一说法来自希腊古典戏剧,指意料外的、突然的、牵强的解围角色、手段或事件,在虚构作品内,突然引入来为紧张情节或场面解围。近似词有天降神兵、有如神助等。在古希腊戏剧,当剧情陷入胶着,困境难以解决时,突然出现拥有强大力量的神将难题解决,令故事得以收拾。利用起重机或起升机的机关,将扮演神的下等演员载送至舞台上。这种表演手法是人为的,制造出意料之外的剧情大逆转。

形而上学

定义:一种哲学研究,其目的在于确定事物的真实本质,也就是确定存在物的意义、结构和原理。[3]

形而上学,是原始哲学的一个门类,指对不可证明的无形世界本质的猜测,我们现在常说的“孤立、静止、片面的观点观察事物的思维方式”是它后来的引申义。[4][5][6]它是一种研究”存在”的本体论体系,其理论原则是柏拉图的”世界二重化”,历史上是为神学服务的。[7]13世纪起被作为哲学名词,用以指研究超经验的东西(灵魂、意志自由等)的学问。在黑格尔提出辩证法以后,它又被用以指与辩证法对立的古老的世界观与方法论。

形而上学是指通过理性的推理和逻辑去研究不能直接透过感知所得到答案的问题。